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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失去武功的王绝之

远山青黛,近水碧透,绿柳成行,驾歌于途。

王绝之一人骑着马独行在返回中原的路上,失去武功,王绝之却风采依然,长袖飘飘,一股狂气依旧向外释放,那股狂傲已深植在他的身上,成为王绝之的金字招牌。

王绝之在想一个人。

这个人当然就是绝无艳。

绝无艳在赫连勃勃攻打姑藏城前就已消失不见,去了哪儿,王绝之也不知道,她给王绝之留了张条:有缘前路再见。

王绝之并不担心绝无艳,这种女人就像自己一样,来去全凭心意,前几日只是担心自己的伤势,后来看着自己渐已好转,便悄然而退,没有任何多余言语。

“她会去找迷小剑吗?”王绝之问自己。

很快,他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:“绝不会,她若去找迷小剑,当初就不会离开了!”

想着绝无艳那随便的高髻,随便的长袍,光滑如脂的胴体,王绝之心中有几分茫然。

“她会幸福吗?”王绝之抬头望着悠悠白云,心中不断发问。

“认识迷小剑究竟是她的幸运,还是她的不幸!”

“她的将来会怎样?”

王绝之的头脑如翻腾的沸汤,一刻也平静不下来。

赫连勃勃率着叱干阿利等文武百官一直将王绝之送至浇河。辞行间,赫连勃勃言五年之后,会于江南。

无数百姓观看新君之威仪,场面煞是盛大,王绝之回想是时景象,自我嘲笑道:“说不帮他,我还是为他做了不少事,我杀了吐谷浑,为他登基扫除了障碍,那刻又为他礼贤下士当了一次典型,虽都是他设计而为,算起来也算我还他人情!”

不过王绝之马上笑不起来了,他看见了一个人,这个人很老,手里还拿着一把弯刀,正是与王绝之有杀子之恨的和汤。

“和汤!”王绝之轻喝出声。

和汤哈哈在笑,笑得连眼泪也流了出来,几根稀疏,二尺多长的胡须不停的抖动着,“王绝之,你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!”

王绝之冷冷道:“你倒是阴魂不散呀!”

和汤道:“老夫百余多岁,老而不死,就是为等今日杀你为子报仇,皇天不负苦心之人,终于让我等到今日了!”

王绝之道:“你的消息倒还是蛮灵通的嘛?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地,你怎的又敢来独自找我!”

和汤狂笑道:“赫连勃勃立国大夏,姚弋仲定都定宁,此乃何等大事,大江南北哪个不知。你恶斗吐谷浑,义结赫连勃勃,赫连勃勃不嫌你身无内力,待以上宾之礼,江湖中更是传得沸沸扬扬,此时,想杀你的恐怕不止老夫一个,老夫只不过是赶早一步罢了!”

王绝之听了和汤这番话,心中不由一个冷颤,脸色突变。

他倒不是怕和汤和想杀他的入,而是赫连勃勃的心计。

赫连勃勃临行之前所问的那句,如若我攻打江南你当如何,又响起耳边,看来赫连勃勃的那番相送,其用意显然不止是让天下人知道他赫连勃勃礼贤下土,另外一层作用便是让天下人知道,江湖四奇之一的王绝之已失去了武功。

王绝之行走江湖,率性而为,结下仇家没有一万,也有八千,况且四奇之一的名头何其大也,江湖之中有谁若想名声大噪,又不愿担当风险,杀了王绝之就行。

赫连勃勃的这一招借刀杀人,委实使得天衣无缝,纵使王绝之心中明白,也没有理由去找他算帐。

看着王绝之突变的脸色,和汤冷笑道:“琅琊狂人,今日为何不再狂了!”

王绝之冷笑道:“谁说我不狂了,琅琊狂人纵然是性命不要,也要保住我这琅琊狂人的名头,岂能让你这老匹夫随意糟蹋!”

和汤气得浑身发颤,哪里还能忍得下去,双手拔刀,狞笑道:“看我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后,你还能不能如此猖狂,不过,你放心,和家快刀不会让你死得太快,如果你死得太快,怎么对得起老夫干里长行!”

和汤出刀,刀挟着无穷怨毒的恨气而发,疾快绝伦。

王绝之此时一如常人,只能眼睁睁看着和场的刀劈来。

血光迸现,鲜血溅了和汤一身,和汤宛如从血水池中爬出一般,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干的,连头脸上也是一样,但他丝毫不介意,快意地狂笑起来。

“笑够了没有!”王绝之冷冷地道:“我看你的快刀也只配杀马屠羊。”

和汤砍的是马头,他要在王绝之死前,好好戏弄王绝之一番。

王绝之从马上摔下,马倒下的躯体几乎压折了他的腿,虽然没有内力,但他的动作依旧比普通人快了半拍,饶是如此,他的脚还是被马尸砸了一下,顺势打个滚,方免去折腿之厄!那一身新换的白袍却又沾满了灰尘。

动作狼狈,但王绝之依旧嘴角含笑,轻蔑的看着和汤。

和汤没料到王绝之如此情形下还敢辱骂自己,没有牙齿的嘴中竟让他咬出咯嘣脆响,半晌话也说不出来。

王绝之晒笑道:“你百岁高龄,却没豁达彻悟之心,想来一把年纪都活在了狗身上!”

和汤颤声道:“我两个儿子都死在你王家之手,此仇不报,我定不死!”声音竭嘶,宛如裂帛。

“看来你只能长生不老了!”一个声音响起,懒洋洋地不带丝毫力气,仿佛此人三日未曾进食。

和汤脸色一变,这声音宛如耳旁响起,但四处望望却不见有人。

“难道有妖怪不成。”和汤心中自问。

“不用望了!我在这儿!”忽的从转角之处出现一顶软轿,轿行如飞,转瞬就到了和汤身后。

看着来轿,王绝之的眼睛瞪得极大,仿佛一颗鸡蛋正卡在喉间,半晌作不得声。

能叫王绝之惊诧到如此地步之事可谓绝无仅有,就算此时出现了一头六条腿的猪,三条腿的马,甚至头上长角的狗,王绝之也绝对不会惊诧到如此地步。

来人是个大胖子,说他胖,也许不算太胖,如果同大象比起来,他一定重不过大象,但若同肥猪相较,恐怕三五头肥猪加起来也没有他重,当然单凭这,他还比不上一只头上长角的狗,毕竟这世上还是有出奇的胖子的。

让王绝之吃惊的是抬轿之人。

抬轿的是八个女人,当然有时大家之族为显富贵,不用精壮男子抬轿,而专用女子,这也不算稀奇,王璞出行就专用女子抬轿。

稀奇的是那八名女子的腰,腰极细,用盈盈可握形容还是嫌粗,如果这八名女子的腰能合在一起,安在一个女子身上,那名女子的腰也绝不会显粗。

更为极异的是这八名女子长得一模一样,一样装束,让人分不出彼此来。

也许,世上真的能找出一两头六条腿的猪,三两匹三条腿的马,但若是能寻找出这么一群稀奇的人来,如果王绝之不是亲见,绝对会说此人怪力乱神,胡说八道。

王绝之没见过,连听说也没听说过。

和汤的腿却在打颤,方才那番凶神恶煞的样子全隐去不现,剩下的只有恐惧。

“你就是琅琊狂人王绝之么?”那人的声音依旧懒洋洋地,眯着几乎睁不开的双眼向王绝之道,那情形仿佛根本就没有和汤这个人似的。

王绝之点点头道:“正是!但恕我眼拙,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!”

那胖人摇摇头道:“我哪里是什么高人,我睡着比站着高,侧着和躺着却一样高,你说我算不算高,还是她们叫我圆圆叫得贴切。”

王绝之闻言愕然,此人虽说不高,但八尺还是有余,如若体形正常,当可称得上是一魁梧大汉。看那胡须、浓眉,来者十足男儿之身,只是让人取了个如此女人气的名字也不生气,显然脾气很好。

那八名抬轿的女子却掩口吃吃笑了起来,笑得花枝乱颤,欲迷人眼,王绝之却一点也不敢迷,他只担心一件事,这八名女子的腰会不会突然之间折了。

“怎么?和汤你想走么?”圆圆依旧懒洋洋地道。

这懒洋洋一声对于和汤来说却不啻一声晴空霹雳,悄悄外挪的身子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在那儿。

圆圆看着和汤的样子,也不搭理他,眯缝着眼睛对王绝之道:“听闻琅琊狂人除了武功不错外,赌技也不错,本想见识一下你的武功,可惜你此时内力已失,那我们只好赌了!你同意吗?”

王绝之既猜不透此人来历,又不知道他有何目的,但从和汤畏惧的神情上来看,此人来历,武功必然不凡,此时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,选不选择恐怕由不得自己,遂苦笑道:“你看我不同意行吗?”

圆圆道:“我做事从来都很公平,我若与你赌樗蒲、藏钩、投壶之类,你此时内力全无,一点技巧乐趣没有,而我一见赌物,便赌瘾大发,手痒之下,必定会全力以赴,就算规定不许使用内力,我还是会忍不住,如果我强行忍住,于我来说,岂不是毫无乐趣可言,倒不如不赌!”

顿了一顿,圆圆抬手指了指呆在一旁的和汤道:“我们不如赌他!”

王绝之一愣,脱口而出道:“他如何赌?”

圆圆道:“我赌他站在那儿,直至站死,如若他移动半步,便算你胜!”

王绝之又是一愣,眼珠一转道:“我不赌,不公平!”

圆圆诧道:“怎的不公平!”

王绝之道:“你捉住了他点了他的穴道,他岂不是只有站着等死的份!”

圆圆哈哈笑了起来,道:“如果我这样与你赌,倒不如与你赌樗蒲来得直接。我一不点穴,二不下药,三不迷魂,我要这个和汤活生生、好端端地站死!”

王绝之闻言一怔,让一个人活生生地站死,他可从未曾听闻过,虽说和汤已老得不能再老,但看他挥刀疾快,身形矫捷,恐怕再活个二十年也没人怀疑,再者和汤活生生的一个人,从情形上来看,似乎对圆圆颇为恐惧,但无论恐惧到何种程度,也不至于骇到活活等死的份上!

王绝之叹了一口气道:“不知赌注是什么?”

圆圆道:“琅琊狂人何时改了性,据我所闻,王公子从来都是赌了再说,赌完了再问赌注的!”

王绝之苦笑道:“我如若武功在身,尚自忖天下无不可办到之事,但如今有些事,恐怕是有心无力,王绝之赌技虽不怎的,但赌性却极好,输不起的赌,从来不赌!”

圆圆笑道:“好,果然是狂人口吻,果然是上品赌徒,你放心,你赌的东西输得起!”

王绝之拍拍衣袖道:“王绝之身无长物,一身武功俱已废除,哪里还有可输之物!”

忽的哗啦一声水响,接着一个声音响起,“你有可输之物!”

声音娇媚,却是女子之音。

王绝之不由大奇,侧眼一看,怔了一怔,喃喃道:“看来今日又有一番热闹瞧了。”

来人是一明眸皓齿,头脸上还沾有无数水珠的少女,正是那日把王绝之戏弄得不亦乐乎,后又险些丧命弓真之手的姬雪。

王绝之向姬雪问道:“我有何可输之物?”

姬雪道:“你内力虽失,但记忆还在,王家易学你尽得精髓,这位胖伯伯要赢的便是你的易学神功!”

圆圆肥嘟嘟脸一阵抖动,嘿嘿一笑道:“我说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骇我一跳,搅我的场子,原来是你这鬼丫头!”

姬雪向圆圆扮个鬼脸道:“胖伯伯,你就别逗我开心了,要想吓住你,天塌下来也不够,搅你的场子,侄女更加不敢!”

王绝之看着姬雪和圆圆斗口,心中诧异不已,看姬雪与这大胖子的言语,似乎两人很熟,为何自己对此类人物闻所未闻!

未待王绝之细思,圆圆便向他问道:“王公子,你到底赌不赌!”

王绝之摇摇头,道:“不赌!”

圆圆似乎一怔,转而变色,历声喝道:“为什么?”

王绝之道:“我不想看见一个百岁老人为我而死!”

圆圆道:“方才此人欲置你死地,你还想替他求情!”

王绝之笑道:“这个世上活到百岁的人毕竟不多,留下他何妨。”

姬雪忽然插口道:“胖伯伯,我和你赌!”

圆圆皱皱眉头,他那额头上的肉向中间靠拢,表情显得十分夸张,“你和我赌什么?”

姬雪一指王绝之道:“赌他!我赢了,他归我,输了,他归你!怎么样!”

圆圆笑道:“我要他,只是想学易学武功,你要他,莫非也有同样目的!”

姬零傲然道:“我爹武功天下绝伦,王家易学虽然博大精深,但尚还不落在本姑娘眼中,况且当初他武功在身之时尚斗不赢我,放着我爹的绝世武学不学,却来捉他,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么?”

圆圆眼珠疾转,哈哈笑道:“既然不是武功,我倒猜不出你想要他什么了,莫非你是看上了他!”

姬雪脸一红,啐道:“胖伯伯如此大一把年纪,怎的说话如此没有遮拦,反倒开起侄女的玩笑来了!”

圆圆口中虽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,心计却在不停地转动,这小妮子深得轩辕龙之家传,武功已臻至一流高手之列,这倒也罢,只是他的爹娘倒是十分难缠得紧,如今强夺要撕破脸皮,不如巧取。

想至此处,圆圆微笑道:“不知你要和我怎么赌!”

姬雪又一指和汤道:“你和王绝之赌的是他,我也同样,只不过我赌的是你能做到的事,我同样能做到!”

圆圆不由大为惊奇。你道这圆圆是谁,他便是二十年前曾单人独骑杀遍江右连横坞的孙恩,那一战虽未死人,但江右连横坞三百余名高手竟然围攻不下一名孙恩,尽皆丧胆,孙恩是时年仅二十六岁。

孙恩,字穆夫,三国东吴孙权之后,晋灭东吴,封吴主孙皓为归命侯,子孙封中郎,孙氏满族皆庆幸命有所归,唯膘骑大将军孙秀向南而哭。

晋主闻知,知此人必反,密令王睿,王戎杀之,孙秀携子潜逃上虞,与王睿、王戎大战,孙秀虽勇武绝伦,无奈琅琊王家易学神功盖世,加之人多势重,孙秀虽逃命于海上,但已身受重伤,临死之前对子孙泰道:“两国相争,各为其主,你就不必寻仇了,但王家易学神功博大精深,如若能窥其门径,再结合孙家祖传破军剑,复朝有望!”言毕孙秀吐血而没。

孙恩时年六岁,对此事记忆极深。

孙泰海外苦心经营,东吴旧吏又暗有资助,势力逐渐大了起来,只是孙泰牢记父训,在没有得到王家易学神功精髓前,绝不轻易显露。因此中原、江南除少数人知道尚有一孙氏后裔孤悬海外,其余人等尽皆不知,连琅琊王家也不例外。

孙恩自幼聪慧,除继承创于孙武,改子孙膑的破军剑法外,又自创破军拳,破军掌,破军腿等十三项破军绝技。

后孙泰见海内大乱,天下兵起,欲起事海上,入攻上虞、会稽,乃派孙恩联络天下各坞,天下众坞皆以自保为重,哪肯相助孙泰。

孙恩性起,单人独闯势力最大之江右连横坞,一人独败三百余名高手,幸亏孙恩不愿树敌,破军绝技之下,无人受伤,当时和汤为连横坞主,慨而言之,即使全坞尽丧也不相助孙泰,孙恩无法,叹道,如若有一天,他若再遭拒绝,当杀尽江右连横坞以泄其愤,说完飘然而去。

那一仗,江右连横坞虽未伤人,但山石粉碎,树木倾倒,众人心中皆自明白孙恩手下留情。

此乃江右连横坞之耻辱,孙恩行事本就隐蔽,江右连横坞自不会把这等丑事向外宣扬,因此此事并未外扬,江湖之中如若知道此事,恐怕一煞星,两英雄,四大狂人之前还当加上孙恩的大名。

孙恩此事未成,又寻至轩辕龙处与之论战三日,两人均没动手,但言谈之中,对对方的一身惊怖武功却都佩服不已,轩辕龙是时尚只刚刚出头,两人相敬相交,结为武学莫逆之交,每隔三五载便会上一次,因此姬雪对孙恩十分熟悉。

轩辕龙知孙恩志在复国,无论胡汉只要有利自己,此人都会加以利用,两人志趣并不相投,从某种程度来说,反倒互相忌惮,好在孙恩忌惮王家易学,再者时机尚未成熟,因此未敢轻举妄动,没在江南造成大的混乱。

此时孙恩利用和汤对其畏惧与王绝之打一千古奇谈之赌,他当然有把握赢,但他没想到王绝之却不同他赌,更没有料到斜刺里会杀出个姬雪来。

此时姬雪居然又提出如此条件对赌,他心知此女,无比刁钻机灵。没有把握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,想至此,圆圆笑笑道:“我不赌!”

姬雪道:“为什么?”

圆圆哈哈笑道:“我知道你有办法做到,明知是输,我还与你赌做什么?”

王绝之闻姬雪也同样能做到,不觉大为奇怪道:“你也能?”

姬雪白了王绝之一眼,似乎对王绝之的语气神情极为不满,反问道:“你能不能不用内力把鸡蛋竖起来放在桌上?”

王绝之想了一想,摇摇头。

姬雪道:“你把鸡蛋敲破了不就行了吗,我的条件并没有说鸡蛋还要是完整的。”

王绝之恍然笑道:“我明白了!”

姬雪和圆圆都侥有兴趣地看着王绝之。

王绝之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先前的三个条件尚有漏洞可钻!”

姬雪点点头道:“不点穴,不用药,不施法,看起来很难,实际上只需钉上一个木桩,备上一根绳子就可解决这个问题。”

圆圆愕然,笑道:“果然好办法,简单、直接!不过你忽略了一个问题!”

姬雪道:“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?”

圆圆疑道:“你知道?”

姬雪道:“你只不过想说,如果木桩上站着的人不幸被暗器射中,不幸被仇人杀死,都不算是站死的是吗?”

圆圆点头,心道:“这小丫头果然心机快。”

姬雪道:“这当然是个大问题,不过胖伯伯要一个人不死,只怕那人非得长生不老不可,没有人能在胖伯伯眼下杀胖伯伯不愿他死的人,所以胖伯伯的赌一定能赢,而我和胖伯伯的赌却是以命来赌,你若杀了和汤,我就自杀,想必胖伯伯也不愿看到侄女间接死在你的手上,因此侄女的这个赌,虽带些无赖,但想必也有八成把握能赢。”

圆圆听罢哈哈笑了起来,道:“你果然是个机灵鬼,我倒还真赔不赢你。”

一旁的和汤表情极不自然,他觉得自己简直就象一件物事般任人捏来捏去,和汤几曾受过如此之气,无奈那孙恩武功太高,他一人死不足惜,只怕会给江右连横坞带来灭顶之灾。

孙恩若真发起怒来,他虽百岁高龄,儿孙满堂,只怕马上就会变成孤老一人。

和汤站在那儿简直不知如何是好,而孙恩依旧在同姬雪讨论王绝之的归属。